轻松向 男生子
前文(一)
你重生了?这么巧,我是穿越的。
09
按照小说套路,要杀侯爷的皇帝大多是昏君。我也这么认为,但只搞错了一点——昏君不是弱智。
“罪臣沈青遥,违抗军令,本当处斩,念其为国有功,收兵权废爵位,赐婚皇三女赵婉初,终身禁足金枝宫。”
皇帝亲笔朱批,叫我起身时甚至噙着笑意,不知真假,简直让人毛骨悚然。
把侯爷圈成金丝雀赐给我,这狗皇帝转移矛盾挑拨人心有一手。说好我受偏爱的剧本呢,骗人是吧。
宫墙高耸寂静无声,谢知诉在我身侧像一道影子,陪我走了个来回。
我手冻得发麻,把发丝别到耳后,余光一瞥,雪花落在他长睫上,像夜色里扑闪的星光,随着他眨眼坠落。
天色稍霁,屋檐的雪水滴下来,谢知诉把圣旨递给我,后退一步颔首道:“臣就不宣读了。”
无疑是顾着我和沈青遥的心情。
结合方才在御书房他替我挡下皇帝砸来的茶盏,我接过圣旨:“多谢。冒昧一问,统领为何帮我?”
他短促抬眼看我,动作太快我看不清神情,只听他说:“臣的本分,殿下不必挂心。”
10
金枝宫里很安静。
尚春那小丫头还在睡,沈青遥披着外衣泡茶,动作无声轻缓,长发遮住些许侧脸。这件外衣是我放在床尾的,衣襟上有金线绣成的梅花,映衬他脸色苍白,素雅又端丽。
烛光映照美人影,临台斟茶,恍若夜宴图。
有点怪,但说不出来哪里怪。
他刚遭了牢狱之灾,重伤在身,生死全凭他人定夺。就算再怎么沉稳,也不至于能慢悠悠煮茶吧?
“风雪寒涼,殿下喝杯热茶。”沈青遥目光掠过我手里拿的圣旨,望进我眼里。
他动作自然目光澄透,我突然喉头发紧,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圣旨的内容。
我明明只是想救他,也想救我自己。
递来的茶我没接,他放回桌台上,用茶盖拨着杯中水纹,侧影如剪,垂着眼帘,褪去试探我时的神采,像戏至尾声,温文通透到有些落寞。
殿外冷风敲门。
“殿下,”半晌他抿了口茶,水色润得薄唇红润,“臣能走出天牢,已经是殿下的救命之恩了。”
11.
沈青遥记得自己前世死在天牢里,一轴圣旨一杯毒酒,公公尚在宣读他的罪行,他已将毒酒一饮而尽。
无非是功高盖主,君主猜忌,代代有人因此而死。他以为自己会死在沙场上,或者回京途中一支利箭,到头来却是因为违抗军令。
那军令内容太荒谬,明摆着是逼他违背。
他没想到醒来时还在天牢,昏暗烛光照亮滴血的刑具。稍一动身就牵连伤口,袭来的刺痛提醒他不是梦境。
死前情形分毫未变,他几乎要怀疑这是皇帝的一场局,让他醒过来把圣旨听完再死。
甚至连传旨公公都没换人。
卷轴明黄亮得刺眼,他跪坐着准备听旨,一道女声急切传来,骤然打碎这片死寂。他悄然抬眼,看见身影窈窕,好像是三公主。
紧接着这位公主撩起裙摆利落下跪,说她心悦于他,同生共死。话语间气还没喘匀,仓促又着急。
荒诞得不可思议。
12.
沈青遥在瞬息之间回溯记忆,确认只和她在两年前回朝的庆功宴上见过一面,心悦至此根本不可能。
何况宫中秘闱传言,三殿下看着冷淡孤僻,身边情人从未断过。
但她言辞恳切、神色凿凿,不撞南墙不回头似的,甚至还挪着挡在他身前。他看见翩翩裙摆裹了灰尘,被他的血迹泅湿。
他只能猜测莫非是前世他死后发生了什么动乱,三公主又恰好同他一起重生,才如此急切赶来救他。
如果是这样,那他们或许能当盟友。
13.
老实说,现在这个场面,我觉得沈青遥才像拿了剧本的人。
他这句话似乎内涵深意,而我只想让谜语人消停会儿。
局面陷入沉默,沈青遥不急不缓抿着茶,我眼神放空,不自觉落到他身上,忽然觉得他喝水的神态像我养过的布偶猫。
矜贵又淡定,让人想催着喝快点又想拎过来rua两下。
“殿下,您之前生过这次的病吗?”
“我先把圣旨内容和你说——”
我话音陡然而止。
这句话语病太明显,或者说试探太明显——我试图盯着他看,而他别过脸斟茶,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。
我看文不算仔细但也还认真,赵婉初没生过病,我原以为文中没有提及,现在看来是故事线发生变动。
所以沈青遥的故事线哪里发生了变化。
他似乎在我缓缓挪开的视线中寻觅到某种肯定的意味,接着问我:“殿下相信前世今生吗?”
……卧槽,他不会重生了吧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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